這一句話,直接把正在吃飯的陳瞳噎住了。
他的眼睛瞬間猙獰的睜大到了極限。
心中更是霎時閃過無數念頭。
「在哪?」陳瞳猛的一回頭,看向江雨沫。
江雨沫此刻撅着又圓又翹的屁股正趴在沙發前,伸手將一個皮質封面的筆記本從沙發底拿出來。
見到那筆記本,陳瞳的瞳孔瞬間縮到最小。
這正是那個「夢」中,溫瀾給自己的筆記本。
「給我!」
陳瞳發狂一樣伸手奪過江雨沫手裡的筆記本,把她嚇的一抖。
陳瞳此刻顧不上其他了,直接翻開了那本筆記本,雙眼急不可耐的掃了上去。
江雨沫看着陳瞳這副反常的樣子,心中感到些許不可思議。
陳瞳那個冷淡的性格,居然還會對什麼東西這麼在意?
她悄咪咪的湊了過去,想看看筆記本里到底有什麼內容。
但這一看之下,更大的疑惑浮上了心頭。
筆記本的紙頁已經微微泛黃,裏面畫滿了各種怪異的圖案,完全看不懂。
但即便是看不懂,她卻本能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注視着一樣。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恐怖感,彷彿獨自一人置身冰冷的迷霧之中。
「這什麼啊,全是鬼畫符嗎?」
她扭過頭,讓自己的視線偏離那些圖案。
但她卻看到陳瞳此刻的眼神充滿了驚駭和質疑。
神情時而猙獰時而平靜。
「陳瞳,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見陳瞳這幅反常的樣子,江雨沫嚇得臉色有些發白,連忙推了推他。
她聯想到了老家長輩說的中邪,那些中邪的人很像陳瞳現在的狀態。
當然,她更怕陳瞳是被父母失蹤刺激的精神失常了。
陳瞳看了眼江雨沫,神情迅速恢復正常。
「抱歉嚇到你了,今天我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他淡淡道。
江雨沫還是有些不放心,靈動的雙眼裡透露出擔心。
「你……真的沒事嗎?」
陳瞳平靜的點點頭:
「我沒事,我現在只是想自己待一會。」
江雨沫了解陳瞳的性格,見他這麼說了,也只好同意。
「飯記得吃啊你!」她出門前,又扭頭囑咐道。
「放心,我會記得的。」陳瞳回應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啊,我第一時間就過來!」
江雨沫又看了幾眼陳瞳,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防盜門重新關上之後,陳瞳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
他重新翻開了手中的筆記本。
他在之前翻開筆記本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能夠看得懂上面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
這些符號在進入他視野的一瞬間,似乎喚醒了他身體里某種東西,而日記本的內容,更是讓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一瞬間的神情,所以才會像中邪了一樣。
只不過他不能完全看懂,從第三頁之後的內容,就像是加密了一樣,他只覺得熟悉,卻看不懂其中的意思。
但這前三頁紙,已經足夠讓他震驚了。
剛剛他只是草草的掠過一眼,現在他打算仔細的看一看。
日記本的扉頁上寫着一句話。
「天地視人如蜉蝣,大道視天地亦泡影。」
陳瞳認出這是自己母親溫瀾的字體,與一般女性較為娟秀的字不一樣,溫瀾的字大氣又靈動。
陳瞳只是看了一眼這句話,便翻了過去,直接到了日記的部分。
【1991年,3月1日】
「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今天之後,世界可能會被徹底改變,我希望能夠見證這一歷程。
我們一行三百多人的考古隊已經開始工作,將於明天正式進入南極地宮。」
【1991年,3月2日】
「今天的收穫不小,無論是公司還是我們,我們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東西,彼得甚至已經開了香檳,但最大的收穫是我們探查到了這座地宮之下,還有隱藏了另外一座巨大到無法清晰探測的宏偉地宮,這比我們預想情況要驚人太多了!
對了,還有一件小事,不知為什麼,今天有幾個團隊成員出現了一些程度不一的頭痛癥狀。」
「為了防止是氣體對我們的影響,我們所有人全部都改用氣瓶呼吸。」
陳瞳接着往下看。
【1991年3月3日】
「經過了昨天的勘察,我們終於找到了通往隱藏地宮的通道,但是由於頭痛的成員一夜之間突然暴增,且癥狀加劇,所以我們決定由路舟帶領包括我在內的十人小隊進入地宮。」
「不知為何,當我靠近那通道時,我覺得我的命運從今天開始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1991年3月4日】
「有一條好消息和一條壞消息。」
「好消息是二層地宮中出現的文物非常具有價值,似乎與人類現階段任何文明都不同,這是歷史性的重大發現!」
「壞消息,成員患頭痛症的人更多了,而且最早的那一批有頭痛症的成員開始出現了嚴重的精神狂躁癥狀,不僅活生生的剝自己的皮,甚至發瘋想要殺死幾名後勤隊員,在一層地宮的其他成員們不得不把他們牢牢捆結實。」
「不僅如此,我們二層地宮的十人小隊里也有三人出現了頭痛癥狀,並且很快精神反常,似乎在第二層中,癥狀會加速。」
「我心中的那股感覺更加強烈了,我能確定,這絕對不是我的主觀感受,而是某種不可見的客觀力量在影響或引導着我……」
【1991年3月5日】
「我們的情況變得更糟了,一層地宮的人已經全部失去的通訊,而失去通訊前的最後一條通訊相當的不樂觀,幾乎所有的成員都已經發瘋,瘋狂的互相殺戮,整個一層地宮碎屍遍地,僅存的幾個沒有發瘋的隊員也在最後一次通訊後徹底沒了迴音,或許他們也已經成了屍塊。」
「但最糟糕的是我們小隊里的人也開始發瘋的互相攻擊,收集着剝皮的屍體,他們的樣子甚至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整個小隊人現在只剩下了我和路舟保持正常。
「為了躲避那些剝皮人,我和陳丹一路向著更深處逃去,幸運的是,在我們通過一段向下的樓梯後,一道石門轟然落下,將那些已經化為怪物的同伴擋在了外面。」
「但同樣的,我們也被困在了這裡,食物,水,和氣瓶里的氧氣都不夠了。」
「在這裡,我心中的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股未知的力量在不斷的呼喚着我」
「我的本能告訴我不要去尋找,可我的本能在那股力量面前就好比一滴水對抗整個大海,我沒有選擇,我帶着路舟向那『聲音』指引的方向走去。」
【1991年3月6日】
「向下的路似乎沒有盡頭,然而神奇的是,我很確定我們已經超過72小時沒有進食和喝水,氣瓶里的氧氣也早已消耗殆盡。」
「可我們卻依舊不飢不渴,沒有出現呼吸困難,我們甚至感到體力充沛頭腦清晰。」
陳瞳看到這,心中的疑惑更大。
他沒想到自己的父母還經歷過這些事情。
不過卻也鬆了一口氣,因為這間接證明了自己的母親應該不是昨晚遇到的怪物,否則的話也不會怕什麼發瘋的人。
他繼續往下看,卻發現在下一段日記前,中間的幾頁紙竟然被密密麻麻的黑線佔滿了,似乎是在計數。
陳瞳眼睛裏閃過一絲奇怪。
而當他翻過這幾頁,看到下一篇日記的時候,瞳孔瞬間一縮,心底的驚駭放大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