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湖旁,垂柳下。
搖椅躺着一位拿着破蒲扇趕蚊蟲閉目養神的老頭,一旁用手機播放着豫劇《鍘美案》。
呲!
猛烈的剎車聲!
一輛黑色汽車猛地停到了一處無牌無門無院的紅磚青瓦的迎面牆前。
「到了,聽說就是這裡,下車吧!」
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下來之後,又急忙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從后座攙扶下來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年,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就是這裡?靠譜嗎?」
女子瞅了一圈,看到除了幾間破房子,門口院子連一個圍擋都沒有,就中間**裸的立着一面牆,剛好擋着堂屋的門口。
「你閉嘴吧,快過來幫我扶着點啊!」
中年男人不耐煩的對女子說,其實男子看到這樣的場景心底也在打鼓,可是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兩人連磕帶碰的攙扶着那個少年,繞過迎面牆,朝屋內走去。
屋裡破破爛爛,兩個破沙發,只有坐的位置和扶手的地方被磨的油亮,其它位置都落了不知幾層的灰塵。
中間的茶几上一個豁口的煙灰缸裏面扔了有七八支吸的連煙嘴都發黑的煙頭,還有零散的瓜子皮。
客廳中間掛了一幅已經發黃捲曲的毛主席的畫像,左牆上掛了一幅褪色的世界地圖,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雜物堆放在角落。
「真是這裡嗎?」少年虛弱無力的也表示懷疑,這簡直就是一個沒人住被遺棄的破房子。
男子小聲的嘟囔。
「應該,應該是吧。」
「除了在外面勾搭女人,別的幹啥靠譜過!」女子在旁邊白了男子一眼,拉着少年就想往外走。
「當著孩子的面瞎說什麼!」中年男子看兩人要走,便又說道:
「着什麼急啊!我先出門去問問,你們先坐這裡歇一會。」
中年男子說完就一人朝門外走去,站在院子外面左右環顧了一圈,這時他發現龍湖邊搖椅上躺着的老人,便挺了挺身上的西裝,朝老人走去。
「大爺,你知道這裡住的張大仙去哪裡了嗎?」男子油膩膩的肥臉上強擠出一絲微笑。
老人依舊閉目搖扇,嘴裏哼着戲曲。
老人名叫張勤,住在這裡已經六十餘載,一輩子無兒無女,因為跟祖輩們學過一些卜卦之術,在周圍的十里八村還算有些名聲。
所以偶爾就會有一些尋名而來的人來,但是來的人又多又雜,有求兒求女的,有求財的,也有求官運亨通的等等等等。
老頭嫌煩便偶爾裝聾作啞的打發那些人。
男子看張勤沒有理會自己,以為是年紀大,耳朵不好使,便低下頭靠近老人的耳朵大聲喊:
「大爺,你知道張大仙去哪了嗎?」
老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嚇的一激靈,坐起來張嘴便怒罵道!
「草你奶奶個腿,喊恁大聲音幹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找張大仙有急事。」
男子急忙道歉,因為他看了一圈,周圍沒有瞅見一個人。
如果自己再問不到張大仙去哪裡了,一會回去肯定會被他老婆再臭罵一頓。
為了避免自己再被罵,男子也只好拉下面子,心裏想不就被罵一句,總比回去被罵一百句一千句強。
想到這裡,臉上擠出的笑容更加磕磣。
老頭瞅着面前的一張大肥臉,五官本來就擠在一起,現在一笑起來,五官更是被擠進了**里,看着這大塊肥肉的褶皺,老頭一臉嫌棄的說:
「可別笑了,凈噁心人。」
老頭聽戲的心情給噁心的一點不剩,連忙用蒲扇擋在男子的臉前,十分的不耐煩。
「你到底有什麼事?」
男子一聽有戲,便又把臉往旁邊一移,繞過蒲扇,笑嘻嘻的對老頭說:「聽說這裡住了一個叫張大仙的,你知道在哪嗎?」
其實剛才聽到有車朝這邊駛來,張勤便已經猜中了一二,就一直不做聲,好讓他們自行離去,沒想到這個大肥臉,一個勁的用臉上的大油褶子噁心自己。
張勤心想,就這面相,不用算,上輩子肯定是老母豬投胎才會這般模樣,而且還是投錯了方向,母豬屁股變成了臉。
「這裡沒什麼張大仙,你找錯地方了,快點走吧。」
張勤說完便把蒲扇蓋住自己的臉,閉目養神起來。
另外一邊,女人看男子半天還沒回來,便攙扶著兒子出門尋找,剛出來沒有走幾步便看到男子哈着腰站在河邊跟一個躺椅說話。
「就你這個不靠譜的爹,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嫁給他。」
女子邊攙扶著兒子朝岸邊走去,嘴裏還在不停的咒罵。兒子想張嘴說些什麼,但是女子帶着他走的太快,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沒有了一點血色。
「你找到了沒,站這跟個椅子說什麼話!」
男子看女子火急火燎的走過來,還邊走邊罵,急忙移步到女子面前,小聲說道:
「小聲點!敗家老娘們!」
男子說完就朝躺椅那邊擠眉弄眼,還用頭猛往那邊指。女子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沒